城中村改造 “要房子不如要钱来得踏实”

　　卧龙岗

　　春节期间，卧龙岗是传统民俗表演的重要场所。

　　河南 南阳

　　家乡南阳位于河南省西南部，这里曾经孕育出“科圣”张衡、“医圣”张仲景、“商圣”范蠡，也是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水源地。

　　这是工作以后第一次回家。过年自然少不了要走亲戚。舅爷是奶奶的弟弟，今年65岁，曾经是梁庄的一名菜农。很久没有去过舅爷家，我的记忆仍然停留在十多年前。印象中，那里是城乡结合部，有着大片的菜地，舅爷家是一层低矮的砖瓦房。那些年里，舅爷每天起早贪黑地去地里种菜，舅奶推着车子到市场上去卖，全靠这点钱养活一儿一女，日子过得很紧巴。好在儿子读书很用功，后来考上了大学，又读了研究生，当上了大学老师，这些年在职攻读博士，还在单位分了房，苦日子总算熬出了头。

　　去舅爷家的路上，我发现这一带早已不是什么偏僻的城郊，不断扩张的城区、新修的道路让这里成了黄金地段。菜地荡然无存，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新建的高层住宅。鳞次栉比的高楼中间，夹着几十户自建的小楼。而其中，有不少户都在疯狂地加盖房屋，水泥墙的毛坯房随处可见。

　　“前阵子公示栏上挂出来了城中村改造的文件，我们这一带都是要拆迁的。”舅爷摇了摇头，“这房子是2005年才盖的，拆掉怪可惜的。”见惯了北京的蜗居，再来看舅爷家的房子，觉得实在是“奢侈”：一栋三层小楼，分别装了两个大门，有点类似于联排别墅的结构，每扇大门进去都是一套独立的单元，每层两室一厅，加起来足有近三百平方米。

　　“具体时间和补偿标准还没出来，按之前周围拆迁的情况来看，要么是1比1就地赔房子，要么是折现。”在我这个见识了北京房价飞涨的人看来，具有升值空间的房子显然更划算，可舅爷不这么认为。

　　“不少地方都是拆了以后没钱盖，或者盖到一半开发商跑了，”舅爷指了指外面，“像旁边那几栋，当年就跟拆迁户承诺说这是给他们盖的房子，结果盖了五年，到现在也没盖好，等着住的人只能一直租房子。这以后政策要是再有个啥变化，能不能兑现都是个问题。更何况，现在到处都在盖房子，好多都是空的，卖不卖得出去也不好说。我看呀，要房子还不如要钱来得踏实。”

　　的确，大概六七年前，高层住宅还通常都是有钱人的专利。但近些年，每次回家都会见到一拨拨新的高楼拔地而起。尤其是借着2012年在南阳举办全国农运会的东风，原本荒无人烟的地块因为毗邻主场馆而身价倍增，成片的住宅群一拥而上。铺天盖地的房地产广告背后，成交情况究竟如何，恐怕不止舅爷一个人捉摸不透。

　　“对于那些有几套房子的来说，拆不拆都无所谓，像我这样只有一套房的，万一拆了没安置，不也得去租房？拆迁补偿折成现钱的话，标准向来又很低，之前那些只按1600元一平方米来赔，可这儿的房价已经有四五千了，还不如把现在这房子租出去一部分来得划算。”舅爷想了想，“说到底，我是不想让拆的，可拆不拆自己说了也不算，对吧？”

　　文并摄 J19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