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毕业之后做什么都可以,只要是影视方面的”
夏梦怡是3月11日晚上到的北京,当晚住在猫宿的胶囊公寓,100元一夜。“我最坏的打算是,如果实在租不到房的话,就在那里(猫宿)住一个月,而且不用买被子。”
3月12日,夏梦怡只翻看了一个信息分类网站,便相中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出租房。中介带她到了这间位于某垃圾场附近的居民楼里,单间房租加中介费共3000元,夏梦怡认为窗外飘来的垃圾气味还是可以忍受的,便开始跟中介砍价,最终磨到了2300元,不料房东却在电话里表示不愿意将房子短租出去。于是又开始四处找房源,最终在北京雍和宫附近的官厅胡同里,找到了梦怡如今的住处。从此,梦怡每天花10分钟就能步行到光线传媒。能以2300元的月租拿下小屋,再花500多元置办日常用品,她觉得很划算。“我必须要有自己独立的空间,可以做自己的事情”。
她租住的是一间10平方米的次卧, 这个房间被紧密地嵌在一幢6层楼高的旧楼里,楼梯间里贴满了“疏通下水管道”和“改装空调线路”的“牛皮癣”。
梦怡的房间紧挨着卫生间,这套房里还住着一位女博士和另外两位女生。厨房有些破旧,但她已经尝试过给自己下了碗面条了。接受采访时,梦怡刚刚从片场回到住处,有些疲倦地侧坐在椅子上,招呼客人坐在她的床上,还递来了木糖醇、费列罗和猕猴桃。床上有一张席梦思床垫和一床被芯,床头挂着一溜花灯。3月15日北京停止供暖,她多垫了一个毯子,晚上穿两件衣服睡觉。
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北京实习,但这一次,关乎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,极有可能是她作为职业影视人的起点。
夏梦怡大二开始接触纪录片,已经陆续完成的《外国人在长沙》、《隐居中国》和《我的第一位》3部作品,在国内各大视频网站均有播放,作品讲述了她眼中的外国朋友。《隐居中国》让她收获了包括巴黎青年国际电影节“最受观众欢迎奖”在内的多个奖项,并被湖南当地多家媒体报道。
2014年11月,22岁的设计艺术学院学生夏梦怡身着黑色连衣裙来到电视节目《职来职往》的舞台,她说自己并非科班出身,想谋求一份月薪5000元的微电影导演工作,“能力很高,姿态很低”,最后她得到了光线传媒副总裁刘同的“爆灯”,刘同诚恳地说:“因为你没有毕业,我们就只能是(提供给你)试用期的工资,每天100块;你毕业之后呢,我们可以给你一个定薪,比方说3500~4000元。”最终,她接受了光线传媒递来的橄榄枝。
笔者面前的夏梦怡是一个染了一头黄色短发,穿黑T恤、黑皮靴、黑色紧身裤以及黑白相间毛衣外套的干练女生,身高不到1.60米,大学期间常常熬夜剪片遗留的黑眼圈和“泡泡眼”,掩藏不住黑眼珠子望向你的那分执着。她操着一口非常有港台范儿的普通话,性格则透着北方人大大咧咧的爽快劲儿。
3月13日,梦怡在光线传媒报道。刘同问过她想干什么,她回答是“电影纪录片”,刘同说那就是EPK啊。EPK包含针对电影的预告片、花絮、采访、纪录片等。于是3月14日下午,梦怡和来自纽约电影学院的实习生一起去了摄影棚,跟拍由光线传媒投资和制作的电影《左耳》的后期花絮。
梦怡和学影视的很多人一样,对纽约电影学院、北京电影学院有种本能的憧憬,“我没有钱出国留学,所以我不会去想这些东西……人还得现实一点。”她本来打算去读北影的研修班,但一年学费得4万元,家人说:“你还是慎重考虑吧。”
影视是一个“烧钱”的专业,而她的家庭并不富裕。她的父母在她5岁那年和村里很多人一起离开广州增城去了长沙,做小型汽修生意,随行带上了两个儿子。梦怡是一年后才第一次到长沙,由于她坚持不愿与家庭分离,父母才把她留了下来。
她上高一那年,因为户口原因回到增城。增城有很多学生的父母远在异乡打工,她在学校受到排斥,因为大家认为她是外地人。男同学经常打架、吸烟、上课跟老师拍桌子——夏梦怡觉得,留守儿童在缺乏安全感和爱的环境中长大,太容易变成那个样子。
夏梦怡说:“你不能总跟家里人说我要什么,我就跟家里断绝关系,你要考虑家里的实际情况,我以前都不懂这些……想做什么就做什么。”
现今,她手头还攥着某知名视频门户网站、某知名电视媒体、某知名旅游节目的offer,而光线传媒也给了令她满意的实习待遇。
“其实,毕业之后做什么都可以啊,只要是影视方面的。”夏梦怡自得其乐地说。
上一页 | 下一页 |